20世紀上半葉,世界發生劇變,主要工業大國遭受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打擊,也經歷了由此帶來的經濟蕭條和短暫的復蘇。
這幾十年間,藝術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強調個人表達和創新精神的藝術家向傳統的藝術形式發起挑戰,這種新的探索最終形成了20世紀最重要的藝術運動之一——歐洲現代主義藝術。
2023年底至2024年初,由北京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攜手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聯合呈現的年度大展“現代主義漫步: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館藏展”追溯了這一藝術運動的發展歷程。
此次展覽從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的珍藏中挑選了巴勃羅·畢加索(1881-1973)、保羅·克利(1879-1940)、亨利·馬蒂斯(1869-1954)、阿爾伯托·賈科梅蒂(1901-1966)、保羅·塞尚(1839-1906)、喬治·布拉克(1882-1963)這六位20世紀現代藝術巨匠的近百件代表作,以時間為序布展,涵蓋了立體主義、表現主義、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等多種現代主義藝術流派。
“畢加索可能是藏品中最著名、最吸引觀眾的名字,在側重他的同時,展覽也向與畢加索處在同一時代、共享生活軌跡的藝術家致敬?!卑亓謬⒉┕蓬C佬g館館長加布里埃爾·蒙圖阿(Gabriel Montua)在接受澎湃新聞采訪時說,“此次展覽的標題‘現代主義漫步’英文名為‘ModernTime’,關注的是現代主義所處的歷史時代,并沒有著重突出任何一位藝術家。標題讓人想起1936年卓別林的著名電影《摩登時代》(Modern Times),從而強調UCCA的呈現不僅可以被視為藝術展覽,還可以被視為文化歷史展,試圖重現比展出作品更大的文化背景?!?/p>
按時間順序依次排布既可以展現作品之間、藝術家之間的相互影響,也便于引導觀眾去思考歷史與文化傳統對藝術創作的塑造。
展覽匯集了四十余幅畢加索各個時期的代表作,貫穿其70年創作生涯。這些作品以繪畫、素描、拼貼、雕塑等多種媒介呈現,觀眾可以看到他創作風格的演變。柏林國立博古睿美術館策展人薇羅妮卡·魯多費爾(Veronika Rudorfer)認為,畢加索的作品總能展現出獨特的風格——“無論它們多么不同,你總能看出它屬于畢加索?!?/p>
半個世紀內爆發的兩次世界大戰徹底改變了藝術家們的創作與生活軌跡。畢加索曾坦言,“戰爭毫無疑問地存在于我的畫面里?!彼凇洞蠓币新阆瘛罚?942)中使用了德軍軍裝的灰綠色調,畫面中支離破碎的人物被困在監獄般的空間中,透露出這位藝術巨匠在巴黎淪陷期間所經受的煎熬。
戰爭造成的失序與破壞迫使許多藝術家重新反思自己的創作。1933年,納粹在德國掌權,保羅·克利被迫放棄了在杜塞爾多夫藝術學院的教職,離開德國,創作數量急劇下降。此后,他患上了無法治愈的皮膚硬化癥。二戰爆發后,馬蒂斯同樣遭受到危及生命的病痛折磨,他的妻子與女兒也被納粹逮捕。直面死亡的經歷令克利和馬蒂斯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創作狀態,馬蒂斯稱之為“第二次生命”。
展覽以畢加索晚年的創作《斗牛士與裸女》(1970)步入尾聲,他將自己對“繼續前行”的熱情傾注到這幅畫作中,使其散發出獨特的活力和情韻?!爱?,繼續畫,永遠不要把畫‘畫完’”,是這位彼時89歲高齡的畫家的格言。